我就这样绽放自己在自然的怀抱中勇闯世界顶尖商学院一个女孩的精彩人生(22)www.bjrbj.gov

我曾在加州的夏日里体验了西方的远足,那些青山给予我的启示。十七岁时,我第一次出国,住在一家人家,他们经常带我去远足。那是我首次真正理解“远足”这个词是什么含义。我当时并不喜欢这项活动,只好忍着炎热,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走四五个小时,心情枯燥乏味,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义父总是说:“it's a lot of fun。”我心里想,这哪儿来的乐趣?但为了他们,我还是跟着他们走过了一段段山路,仿佛这是预备军训的一种锻炼。

后来自己旅行多了,我才明白所谓的远足就是指长时间、较为艰难的爬山。但我从未特别喜欢爬山,也没有踏上中国的五岳或黄山。不过,即便是一个智者,如同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也这样解释这个现象。我至今也不明白古人为什么会把水与山分得那么明确,但不经意间,我开始频繁地去进行远足,那些复杂的情感就像纯净的水域无法比拟。

又有一次夏天,与龙姐一起去了香港,我们为了消磨时间,一起去南丫岛远足。别的人都前往那里的港口享用海鲜,而我们两个土生土长的人,从岛的一头到另一头走了差不多四个小时。沿途只有零星农民偶尔指引方向,大部分时候觉得前方路遥遥无期,而且充满危机。我看着那些小店里的汉子饮酒,都不敢坐下,当时脑海里还满是黑帮电影的情景,所以我们俩上路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完成这愚蠢的任务回到本岛,不管风景如何都不留意。

随后的旅行中,每遇到更多关于远足的情况,我的态度从急转变为慢。一次在婺源旅游,我们午后要走很长距离,还下着雨,道路泥泞且天色阴沉。一队人都不知道翻过那个高点还有多久,所以每遇行人,就问对方路程,都得到相同答案——还剩五公里。这让大家兴奋起来,但走得久了,再问也是一样——五公里!直到几个小时后,我们看到了目标村庄轮廓,全身狂喜。在那些过程中,对彼此鼓励和减少恐惧成了帮助他人的唯一手段,没有漫长跋涉,也就没有晚上的农家菜和炕席上的香甜。

再往后,一旦脚力强一些,便不会像以前那样急于赶上队伍,可以更安然地掌握呼吸,不必担心错过美景,有时候即使不完整程,也无所谓,看好就收。

读商学院期间,大城市生活让我几乎没有机会进行太多远足。但毕业来北京工作,与旧同窗聚会,他们邀请我和外国友人们一起爬郊外野生的长城,本想去香山司马台,却发现与他们提议的地形相比前者的野趣实在不足为道。这些都是经验丰富的高手,他们深谙此道,一路攀登的时候保持适当距离,用领队Susan号令休息、改道或提醒后面的人有关天气和方向变化。此刻,无需担心迷失,因为绝大部分时间是在调整状态,让自己尽情欣赏绵延千里的河流与层林尽染之美。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秋凉,也觉得自己像是帝王。

三界碑之行可能是我迄今最惊险一次遠足。当下坡时,没有明确路径,一脚踩空,全身仰望瞬间翻倒下来,只能迅速用左手拉住旁边树干,以防滑落幸运地发觉这一步幅度超乎想象,如果再大一步可能直接滚下悬崖而已。当回到小道继续下去时,我才发现刚才身体离悬崖只差一步离,被惊吓得脸色惨白。而Susan领队疾驰过来借助登山杆将我救回安全处。她年年全球各地爬雪峰,在加拿大融化雪峰冰河,她以为自己也无法离开。她说每一次探索都会面对意料之外的事,要让自己对身体更敏感知道何处需要探索何道路适合攀登、何速度可承受,让自信溢于言表。

我们的努力不过是处理个人关系和自我的关系两件事,它们非易事。我一直是个爱海浪浪涛的人。青色的高耸入云、威严却宁静,以及世外桃源般孤寂总让内心生畏。但与其情分挥之不能忘怀,让我不断挑战界限克服内心恐惧甚至可以开玩笑谈论恐惧,这也是进步之一步。